做梦是对愿望的隐秘投射
为什么潜意识的投射——梦可以反映人们比较关心的东西,而不是完全无关的东西呢?这是因为梦是人的愿望的隐秘投射。发现梦是由愿望产生的人可远溯至周公,他说“梦者,心之徵”。而在中国民间,也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的格言流传。对梦的解析,外国比中国要晚得多。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说到,在1868年,医生毕宣序兹曾将梦分成三类:神明的托梦,由自己心灵自然引起的一种心象,以及一种由自己的心愿所蜕变而成的影像。1913年,史特尔克也曾注意到在歇奈尔的收集中有愿望达成的例子。1861年,歇奈尔写道:“梦者,因为那愿望的感情分量,在心中非常明显,以致能使梦者利用想象力,一下子便达成了它的实现。”歇奈尔当时将这类梦列为“心情的梦”,而另外在他的分类里,还有两种梦,男女之间的“色情的梦”以及“坏脾气的梦”。毫无疑问地,歇奈尔在此已看出“愿望”在梦中的重要性了。的确,从解梦的角度讲,梦是对人的愿望的隐秘投射。
1896年夏季,弗洛伊德举家到荷尔斯塔特远足。那年夏天,他们是住在靠近奥斯湖的小山上,在天气晴朗时,可以看到达赫山,如果再加上望远镜,更可清晰地看到在山上的西蒙尼小屋。而弗洛伊德的小孩们也不知怎地,天天就喜欢看这望远镜。在远足出发前,弗洛伊德向孩子们解释说,他们的目的地荷尔斯塔特就在达赫山的山脚下。而孩子们为此显得分外兴奋。由荷尔斯塔特再入耶斯千山谷时,小孩们更为变幻的景色而欢悦。但5岁的儿子渐渐地开始不耐烦了,只要看到了一座山,他便问道:“那就是达赫山吗?”而弗洛伊德的回答总是:“不,那还是达赫山下的小丘。”就这样地问了几次,儿子缄默了,也不愿跟父亲爬石阶上去参观瀑布了。想不到,第二天早上,儿子神采飞扬地跑过来告诉弗洛伊德:“昨晚我梦见我们走到了西蒙尼小屋。”
弗洛伊德这才明白,当初说要去达赫山时,儿子就满心以为他一定可以由荷尔斯塔特翻山越岭地走到他天天用望远镜所憧憬的西蒙尼小屋去。而一旦获知他只能以山脚下的瀑布为终点时,他是太失望了、太不满了。但梦却使他得到了补偿。当时,弗洛伊德曾试图再问此梦中的细节,儿子却只有一句:“你只要再爬石阶上去6小时就可以到的”,而其他内容却是一片空白。
小孩子由于心灵活动较成人单纯,所以所做的梦比较单纯。就像研究低等动物的构造发育,可以了解高等动物的构造一样,探讨儿童心理学,可以更好了解成人的心理。小孩子的梦,往往是很简单的愿望达成,也因此比起成人的梦来得枯燥,但却提供了无价的证明——梦的本质是愿望的达成。
会有人反驳,梦未必全是千篇一律的愿望达成。人还有噩梦,这是一些令人不能忍受,以致会令人惊醒的“焦虑的梦”。我们也常发现,小孩睡觉时吓得大哭大叫地惊醒,这说明孩子也会做噩梦,所以,梦未必全部是愿望的达成。其实,有一些观察者,认为梦里痛苦不祥的内容,远较愿望达成的情形多见。有两位女士,乌依德与哈拉姆曾用她们自己的梦,以统计数字,表示出梦较多失望沮丧的内容。她们发现58%的梦是不如意的,而只有28.6%才是愉快的内容。由此看来,似乎“焦急不安的梦”的实例,即足以推翻以前所提种种的梦,而且甚至也可因此指斥愿望达成的说法为无稽之谈。然而,要想对以上这种似乎振振有词的反调,予以辩驳,也并非难事。因为对梦的解释并非就其梦的表面内容作解释,我们是以探查梦里头所隐藏的思想内容而作的阐释。那些痛苦恐怖的梦,如果经过精心分析的话,又有谁敢说,它不可能是蕴涵着愿望达成的意义在内呢?为什么那些乍看之下风马牛不相及的梦,需要经过层层抽丝剥茧,才能看出也是愿望达成的意义呢?因为“梦是需要解释的”是梦的特征,也称之为“梦的改装现象”。
当一个人爬山涉水,披荆斩棘,终于爬上一个视界辽阔的空旷地,而再发现下去便是一路坦途时,他最好是停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如何走才好?同样地,在学习“解梦”的途中,此时也该做这份功夫。如今,我们正发现那乍现的曙光。梦,它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荒谬的、也不是一部分意识昏睡,而少部分意识乍睡乍醒的产物。它完全是有意义的精神现象。实际上,是一种愿望的投射。它可以算是一种清醒状态精神活动的延续。它是由高度错综复杂的智慧活动所产生的。梦能对我们的内在精神活动有所指导,能指正我们白天所持的观念。